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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光深處的記憶

2018-06-25 19:57    來源:    作者:煉鐵廠 王彩琴

快樂的節(jié)日,擁擠的出行,公交站牌前的隊伍,一個個忙碌,奔波的身影,都會使我發(fā)現(xiàn)不一樣的風景,感受他們不一樣的悲歡離合。認真想想,我記憶中清晰而又模糊的身影,卻無法真正感受他們的心境。

凝望,你是我心中的大樹。

出生在小山村的我,10歲就被父親送到離家15公里遠的卓立小學上學,記得開學的第一個周末,我獨自一人爬在空蕩蕩的教室窗臺上,望著外面陰沉沉的天空,想著那十幾公里的回家路,心情突然就降到冰點,生性倔強的我,將孤獨和不安深埋心中,低頭用小刀奮力地劃著窗臺的青磚,借此轉(zhuǎn)移想家的憂愁。一聲熟悉的呼喚傳來,我顧不上怕打身上的灰塵,扭頭沖進蒙霧中,一把抱住那個身影,將頭埋在父親的腿間,久久不愿撒手。

好在天公作美,天氣慢慢放晴,父親給我買了一雙嶄新的紅雨鞋,拉著我的手,在我喋喋不休的言語中,踏上了回家的路。從這以后,每個周末,父親都會按時出現(xiàn)在學校門口,接我回家。那個挺拔,偉岸的身影像大樹一樣,為我遮風擋雨,陪伴我走過無知的少年,那條回家的路一直縈繞在我夢中,直至永遠。多年后,每次走在回家的路上,我都會想起父親拉著我泥濘中前行的情景。

回眸,我是你此生最愛的寶。

每次假日回家,父親都會開上他的愛車,在村梁上的班車站臺接我。從兒時的自行車,拉風的摩托車,到如今那輛紅色的豐田車。而我的母親一邊在家準備我愛吃的飯菜,一邊忙中偷閑,跑到大門口眺望,一次次的期盼著我和父親的身影,當車拐入巷口的時候,我就迫不及待的沖著母親那越來越清晰的聲音大叫,那雀躍的心情,就像突然綻放的煙花,那一刻,只有她老人家知道,自己是多么幸福。

回家,對于我來說,其實,就是一次旅行,吃的免費佳肴,住的免費民宿,肆無忌憚地和嫂嫂們說著各種段子,陪父母在田間地頭享受田園生活的樂趣,帶著弟弟在夜晚坐在門畔上,聽著村內(nèi)自樂班子吼上幾聲“祖籍陜西韓城縣……”感受農(nóng)村日新月異的變化。

而當我長大后,每次回家給老人帶點水果什么,常常被母親埋怨“亂花錢”,我在父母的溺愛下,變本加厲,從不去想反哺,從不想去回饋。直到去年中秋,我們一家人回家,吃過放后,母親讓我拾掇廚房,這是在我出嫁后第一次,母親讓我洗碗。以前我每次要求洗時,她總是說,你每天上班,還要照顧一家老公和女兒,她做了大半輩子的事,不需要我插手,以后洗鍋刷碗的日子還長。我進去一看,廚房的廚具跟我的記憶相比,真是大相徑庭。

我正在納悶,母親就過來告訴我說,抹布,刷子的位置,和母親并排站在鍋臺前,我一下子愣住了,母親怎么和以前矮了好多,眼角皺紋也深了不少,頭頂?shù)陌装l(fā),都在提醒我的疏忽,我的眼眶犯起了紅色,為了避免尷尬,我迅速轉(zhuǎn)過身,正好看到母親注視著我的神情,那欣慰的表情,深深的刺痛我感性的神經(jīng)。親愛的母親,我知道,即使我做的再不好,一點小事,也會讓您開心,也永遠是你捧在手心的寶。

期冀,你讓我懂得了生活的艱辛。

前不久,母親電話中說她腰痛,想著身邊一個個突發(fā)的各類大病,我第一次緊張的要命,想象著各種病的名字,催著老公趕緊回家接母親到城內(nèi)檢查,在等待母親進城時,我聯(lián)系了同事的父親,一位影像科專家,希望能第一時間給母親一個確診,也給我這個失職女兒的慰藉。

在這種機緣下,我第一次站在影像前,專注察看老媽的脊椎,從頸部到骶骨,多處的變形,形成不規(guī)則的S型,即使我這個外行,都一眼看出老人家脊椎變形嚴重。本想開口問一下,引起變形的原因,可一看叔叔嚴肅的眼神,看著母親宛如做錯事的小孩一般內(nèi)疚,我下意識的捂住了欲張的嘴。“閨女,把你媽媽帶回家,千萬不敢再讓她受累了,重物也不要再去拿了,她這個病是年輕的時候出猛力受傷造成的,延誤了最佳的治療期,以后保守治療吧。”

“年輕時出猛力!”這幾個字一下子砸醒了我,小時候,因父親在外上班,一家五口人的土地,都是母親用她瘦小的身軀打理,犁地,除草,種地,收秋打夏,哪一樣都需要母親沖鋒陷陣,哪一樣都需要母親親力親為。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,聽說母親一次次對叔叔感謝,眼淚充盈了我的眼眶。我親愛的母親,是什么力量支撐你小小的身軀竟能迸發(fā)出那么大的能量,讓我和弟弟從小衣食無憂,爺爺奶奶晚年幸福。這一天,我真想狠狠的給自己一個耳光,怎么沒有早點發(fā)現(xiàn)母親的傷情。其實,是我們習慣擁有父母的愛前行,卻忽略了他們一路背負的艱辛和不易。

時光流逝,記憶往事走遠。那些熟悉的背影,安放在心靈深處的柔情,終將鐫刻成一幅美麗的畫卷,暈染了我的心房,使我懂得愛與被愛。

余生,愿我們抓住不多的時光,且愛且珍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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